【伊须48h:13h】魅 妖(命中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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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OOC与私设属于我

大特工伊×小特工须,互相蛊的腻腻歪歪短暂假日生活(所以是魅妖)

后续有一中长篇会展开这个设定,不影响本篇可单独食用

预警:非常黏糊的工业糖精土狗文学!完全为了耍帅写的战斗场面不要较真!

 

1. 早安吻和互怼

 

伊邪那岐一向自由散漫,放假第一天不睡到日上三竿绝不起床。相较而言,须佐之男倒是自律得很,虽然不免睡些懒觉,但也起得比伊邪那岐早许多。

所以呢,他们若是能难得地一同度夜,便有一默契——为免把养父兼师父吵醒,哪怕夜里太过荒唐,须佐之男也会与他分开睡觉。

不过,须佐之男的安全屋没有第二间卧室,于是昨夜的伊邪那岐以此为由,为老不尊地抱着自家小孩不撒手;小孩只好乖乖地留下,由他抱在怀里,直到天亮。

但显然,他可不会乖巧到底。

伊邪那岐隐隐约约感到指尖轻柔而濡湿的触感。他睁开眼,金发的少年窝在他身旁的海浪纹绒毯里,侧颜被镀上窗户外清澈迷蒙的阳光,周身上下只松松垮垮地挂着一身稍微大了一号的纯白短袖T恤,锁骨上浅金色的纹身在领口的阴影中若隐若现,两脚正攀着他的双腿,脚尖紧紧地缠着,像只八爪鱼一样不撒开。

伊邪那岐望他牵着自己的指尖,送到唇边,轻轻地吻着,含着笑意的吐息丝丝缕缕地拂到指尖上。

伊邪那岐自然是不舍得抽出手来,只能似是教训似是宠溺地,用被他吻过的手指点了点他唇角旁软软的脸颊。“一大早就使坏?”

须佐之男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好似恶作剧得手了一般,然后立刻变回了乖孩子。“您早上想吃什么?这段时间实在是太忙了,还是第一次能给您做早餐吃。”

伊邪那岐佯装思考,但须佐之男仿佛知道他的心眼,又没好气道:“您不许说想吃我。我认真的。”

伊邪那岐失笑,笑间捏了捏他的脸。“随你。你做什么都好吃。”

“随我?”须佐之男挑眉,慢吞吞地凑上近前,脚跟轻巧地摩挲着养父的膝弯,“那我这就去做饭了?”

欲擒故纵。伊邪那岐心道。

不过他又怎么可能落进孩子挖的坑里,只不露声色地揉了揉他乱蓬蓬的金发,坐怀不乱。“去吧。”

果不其然,小孩眼见勾引不成,直接气急败坏地咬了上来。

伊邪那岐吃痛,暗道这牙是越发的尖了,也不怕真咬着他。坏小孩。

他手下强硬地扣住金发少年的后颈,练熟地转守为攻,顶开他的牙齿冲将进去,与他那灵巧幼嫩的小舌头缠绵不休。

须佐之男不服输,两手捧住他的脸颊,凶恶地张嘴回啃。

越发淘气了。伊邪那岐扬手往他半边屁股上抽了一下,没有发狠,但也不轻,足够叫他的养子吃痛地喘了口气,露出一瞬破绽,反被他翻身扣回了柔软的大床里。

一通胡闹间绒毯都被他们胡乱踢下了床,又纠缠许久,方才气喘吁吁地分开,唇间牵连出一道银丝。

伊邪那岐这下发狠似的咬了一口少年花瓣似的下唇,按在他手上的拇指温柔地蹭了蹭,然后忍不住笑了:“一天天的就是不学好。”

须佐之男也不禁笑了,笑间又撑起身来,这一次是乖巧地啄了一口伊邪那岐的唇角:“是您教得好。”

“我什么时候教过你这些不着调的?”伊邪那岐竖眉。

“您岂不是天天都在言传身教。”须佐之男回敬。

伊邪那岐失笑,笑间又狠狠捏了把他的脸颊。“不呛我一口就不痛快是吧?”

须佐之男一弯眉眼,从他身下灵巧地一抬腿翻出来。“这回真去做饭了!”

 

2. 家务和枪

 

伊邪那岐与须佐之男所在的部门“高天原”是一个秘密的国//安机构,低调但财大气粗。这间公寓便是这座都市中部门秘密设置的数十间安全屋之一,也是须佐之男最常使用的一间。

外表看来只是家境优渥的大学生租的一室一厅,室内设计是暖色调,温暖的米黄色墙纸,橘黄的向日葵窗帘,白蜡木家具,唯一的冷色调是一个泛着蓝光的巨大海缸,其中是精致的岩石海草的造景,游弋着不少鲜艳灵动的小鱼,如梦似幻。

伊邪那岐第一次来这间安全屋时,还担忧地训了小孩两句,不要把安全屋布置得这么像家,若有敌人闯进来,岂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他是个什么人?

但他的孩子一本正经。“敌人只会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因为他们根本想不到我还有这一面,不是吗?”

彼时的伊邪那岐无言以对,只好叹了口气,揉了揉孩子柔顺的金发。

此刻他侧耳倾听,厨房里是令人安心的灶火燃烧的响动,水汩汩地烧开的声音,和利落迅速地落在案板上的菜刀声,平静而安宁,恍惚间他觉得自己和平常人家等待妻子布菜的丈夫没有什么两样。

不过他也有家务要做。

他换上一身居家的灰色休闲高领衬衫,开始收拾起昨晚陷入疯狂之前,他们从对方的身躯上胡乱撕扯下来的衣服——他自己的手工剪裁的银灰色双排扣西装外套、同色的马甲与西装长裤、雪白的衬衫、彻底散开的赤红色领带,和一乌黑的漆皮枪套;他家小孩则是一双漂亮的半指黑色漆皮手套,同色的紧身高领连体机车服,闪着冰冷的金光的金属拉链被拉到了小腹的位置,他昨夜就是这样把孩子凶狠地剥出来的。

伊邪那岐挑出埋在机车服下的枪带,那是须佐之男昨夜绑在大腿上的。

他掂了掂枪带绑着的乌黑锃亮的手枪——昨夜那一票干完,他们方才能有难得的假期,所以枪带上的手枪子弹都打空了。

伊邪那岐犹记得昨晚的小孩杀红了眼,连弹夹都不换,直接上手两拳一手刀干翻了有他两个大的壮汉,腿还缠人脖子上将人绞得窒息,最后一机车靴踩在人脸上直将人踩得半死不活。等到部门的善后组过来,摆着一张待同僚时平静冷峻的脸交接,这才三步并作两步地回到了他的跑车上,方一上副驾驶就急不可耐地揪着他的领带索吻,要不是念着善后组还在不远处收拾,怕不是要在车里便把事办了。

伊邪那岐想着,噙一丝笑摇一摇头,将枪带连同一堆衣服一同抱回卧室,细致地整理好后,收进衣柜。

至于手枪,他在衣柜角落里按下指印,整个衣柜旋即向一旁移开,其后是一整个枪械室。

他将手枪放进唯一空置的枪架上,习惯性地检查着弟子兼养子的布置,好似从前训练教导时检查作业一般。

他的目光落在枪架下的药箱上。他打开药箱,看见绷带被用到了底,各色药品也快空了,心口微微地一揪。

卧室门响,须佐之男探头进来,仿佛一只小猫。“饭做好了,父亲大人。”

伊邪那岐关上衣柜,走到他身旁,略微一侧头一低头,亲上他的额角。

他停顿少刻,足以让小孩有些发愣。“怎么了,父亲大人?”

“没事。”伊邪那岐叹了口气,“你的药箱该填充了,记得跟后勤说。”

须佐之男明白了他的意思,也抬头安慰似的亲了一口养父的唇角。“明白。”

 

3. 洗碗和表白

 

吃罢早饭,须佐之男便去洗碗。

伊邪那岐仍坐在餐桌前,慢吞吞地搅着金黄色猫猫耳陶瓷杯里最后一点现煮咖啡,望少年打开水龙头,手下拿着海绵,认真而练熟地擦拭着碗筷。水流落在他白皙漂亮的双手上,晶莹剔透的,相当漂亮。

他方才那一亲额角总觉有些意犹未尽,遂饮下最后一口咖啡,走到少年身后,将咖啡杯放进盥洗池,却是不走,反从背后环住养子纤瘦而结实的腰肢。

他的下颌刚好能抵在须佐之男的头顶,他略略弯下腰来,以容自己能轻吻上少年的耳垂。

“唔,父亲大人……”须佐之男歪一歪头,“好痒。”

伊邪那岐使坏地挠了挠他的小腹,须佐之男痒得禁不住又缩起腰来抗议:“请不要戏弄我了!”

伊邪那岐在他耳边轻声道:“我爱你。”

须佐之男擦拭碗筷的手僵住了,耳尖通红。

半晌之后,他小声咬牙切齿:“您一天不戏弄我就过不下去吗?”

伊邪那岐笑了,咬了咬他那红透了的耳尖。“过不下去。”

 

4. 加班和撸猫

 

收拾罢屋子,两人终于提着行李箱,开始了早已计划多日的假期安排。

下至公寓楼的地下车库,须佐之男两眼放光地看着养父的银色跑车,蠢蠢欲动想要往驾驶座的方向挤,被伊邪那岐点了点额心。“我来开车。”

“可是我想……”他的养子委屈地耷拉下脑袋。

伊邪那岐玩心起来了,打算逗一逗小孩。“你昨晚骑车追人时那样胡闹,谁敢把自家爱车交给你。”

须佐之男说不出话了,只气鼓鼓地瞪他。

伊邪那岐忍不住笑出了声:“真想开车?”

“要是叫您为难的话就算了!”小孩恶狠狠地扭开脸庞。

伊邪那岐憋着笑准备开口安抚,岂料两人的手机却同时响了起来。

他们相视一眼,一同打开邮件。

是部长天照发来的。部门监狱有在押犯人脱逃,似乎正在向机场方向去,要求附近的部门下属协助抓捕或者就地击毙。

“放假了还不叫人安生。”伊邪那岐失笑。

须佐之男沉默少刻。“这个跑了的囚犯是我送进去的。那也该我去解决。”

“天照吩咐你什么你就照办?”伊邪那岐不爽,“怪道那么多人污蔑你是她的看门狗。”

须佐之男毫不客气地回呛:“您也知道这是污蔑,我是在履行我的职责。”

伊邪那岐望入他坚定而熠熠生辉的金瞳,不由得微微一笑:“那你来开车吧。”

“哎?”须佐之男一愣。

“小心点,别把车磕着了。”伊邪那岐打开后备箱,提出枪来,“我来开枪。”

须佐之男不爽。“您是觉得相较而言开车比较安全吗?”

“你这蠢孩子干什么都叫我提心吊胆。”伊邪那岐冷笑,“但是确实,我宁可你离枪弹远一点。”

“我已经不需要您这样护着了。”须佐之男说。

“强者妄为。”伊邪那岐说,“所以你别想对我指手画脚。”

须佐之男也不再多话,几步小跑绕去驾驶座。

正在方向盘前规矩地系着安全带时,已坐到副驾驶的伊邪那岐忽抬手重重地揉了揉他的头发。“专心看路,小心些。”

须佐之男朝他挑起一丝临敌之时志在必得的微笑,脑袋却是习惯性地向他的掌心蹭了蹭。“明白。您也小心。”

伊邪那岐感到掌心被他的头发挠出的微痒,噙笑收手,转而用指尖挠了挠少年柔软的下巴肉。

须佐之男没有躲,乖巧地由他撸,双眼倒是真如狩猎之时的大猫一般锁定在前方,脚下利落地一踩油门,跑车发动机发出轰鸣,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出车库。

 

5. 驾驶和战斗

 

跑车飞驰向前方的平行跨海大桥。

部门指挥员荒正在耳机中传达着敌人的动向:“事情不妙,逃犯有人接应。一共三辆车,有武器。”

“桥上民众疏散了吗?”须佐之男眉目凝重。

“当然。”换作部长天照回答,“其他支援组正在赶来。”她一顿,“你们的假期已经开始了,没必要再来冒险。”

“你觉得这小子知道工作日和假期的区别吗?”伊邪那岐失笑,笑间利落地给手中的狙击枪装上一枚弹头。

天照反问:“您也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但我打算不知道。”伊邪那岐笑眯眯地回敬。

驾驶座上的须佐之男扑哧一声笑了。

耳机那头的天照似乎没好气地别过脸发了一句牢骚,但对着话筒说的仍然波澜不惊:“也罢。请多加小心。”

她话音一落,跑车便冲上了跨海大桥,逐渐逼近另一座桥上同向而行的三辆黑色越野车。

“报告。”伊邪那岐装上瞄准镜。

须佐之男紧握着方向盘,双目牢牢地直视前方。“预计在十秒之后,我会赶上目标,保持领先五米的相对静止,届时时速一百三十。外界无风,您只需考虑高速行驶下的气流影响。”

“收到。”伊邪那岐说,“专心开车,可别看我。”

须佐之男没有多言。部门中人尽皆知,伊邪那岐的枪法精准得令人发指,部门之中甚至有什么日月是其双目的离谱说法,任何目标在他锁定之下皆无所遁形。

正在此刻,一阵雨点似的枪响便落在了跑车的一侧,车窗玻璃开始出现隐隐的裂痕。

跑车是特意为伊邪那岐特制的防弹外壳,所以伊邪那岐丝毫不慌,只一挑眉。“你怎么赔我?”

须佐之男回敬:“您再这样逗我,我不介意由他们把您的车打成筛子。”

伊邪那岐心知不能惹正在工作状态的养子,哪怕是自己也得掂量掂量,不禁无可奈何地摇一摇头。

他一转身,灵巧地翻至后座,随手掏出一微型玻璃刀来,将后座车窗切开一足够枪口探出的圆洞,呼啸的风声顿时填满了原本安静的跑车。

“这可不是我干的!”须佐之男在风声中嚷嚷。

伊邪那岐心中憋笑,面上却是镇定得犹如机器人,连面部肌肉都没有动上一动。

他将枪口探出窗户上的圆洞,转瞬完成了瞄准逃犯头颅和扣下扳机的动作,举枪的手从始至终岿然不动。

他从瞄准镜里看见逃犯的脑袋炸开了花,同伙们一阵骚乱,然后又一阵报复一般的枪林弹雨洒了下来。

伊邪那岐从容不迫地收起枪,从后座探过头去,轻轻地吻了一口小孩的脸颊,在风声与枪声间在他耳边低语。“解决了。剩下的叫他们善后。”

“您还真能打中啊?”饶是须佐之男也有些惊讶,“我还以为您会求稳,打轮胎把他们逼停再作行动……”

“我等着放假。”伊邪那岐没好气道,“没时间搞这些花里胡哨的。”

须佐之男失笑,笑间便已经到达了大桥彼端。

三辆越野车也在三秒之后冲上陆地,朝他们虎视眈眈地并道而来。

须佐之男看着前方警戒线外被挡住的车流,猛地一踩油门,方向盘一打,跑车一个漂移调转车头,几乎是戏耍一般灵巧地钻过三辆越野车之间的缝隙,冲回空无一人的大桥。

三辆越野车显然被惹得气急败坏,一时竟也不多思考,又追了上去。

须佐之男面不改色地直将油门踩到了底,跑车瞬间与越野车拉开了距离。

下一秒,他们身后的追兵便被凌空而来的火箭弹命中,炸成一团火焰。

须佐之男没有回头看身后大桥上的火团,只是缓缓地减速,不紧不慢地朝大桥另一端驶去。

伊邪那岐轻声一笑:“年轻人还真是喜欢炸人啊。”

“不客气。”耳机中的荒利落地回答,“听起来二位没什么事,但医疗组仍然会来例行检查。恐怕要耽误你们一些时间了,不过假期愉快。”

“谢谢。”须佐之男礼貌地取下耳机。

伊邪那岐转瞬哀怨地摸了摸车座上的弹孔,“要不是你非要蹚这趟浑水,我的车也不至于……”

须佐之男用后视镜轻飘飘地一瞥养父,唇角一翘,勾出一丝凶狠且明艳的微笑:“又不是不赔您了,急什么。”

言间他张口,缓慢地舔了半圈自己的上牙,故意令自己的舌头叫养父看得清清楚楚。

“小心点,蠢孩子。”伊邪那岐眯一眯眼,“账我都记着呢。”

“是吗?”须佐之男笑眯眯地歪一歪头,“我等您清算。”

不教训教训他还真要蹬鼻子上脸了。伊邪那岐咬牙切齿地松了松衣领。

 

6. 飞行和星星

 

被医疗组检查了一遍,到达机场时,他们自然错过了原定的班机。

伊邪那岐本不想太过张扬,但跨海大桥上的一番激战后他自觉须得犒劳犒劳自己,又兼被养子激得气血上涌,大手一挥,直接动用自己的金库喊来了私人飞机。

在飞机上跟张牙舞爪的小孩铐在床上好好算罢了账,已是入夜。伊邪那岐神清气爽地去厨房端来了热腾腾的饭菜。

他家小孩裹着雪白的被子,两只脚踝被镣铐磨出了一圈红痕,正趴在舷窗边,两眼发光地望着窗外的星空。

伊邪那岐把餐盘放在一旁,坐上床边,吻了吻少年光洁白嫩的后颈。“吃饭了。”

“天上的星星真好看!”小孩兴奋地回头,好似发现了什么珍贵的秘密一定要和人分享。

伊邪那岐属实被他这话惊得一愣,然后想起,孩子虽然不是第一次坐飞机,但好似还真是第一次在夜里,第一次在天空之中,第一次能无忧无虑。

他禁不住笑了,笑间狠狠地咬了一口孩子的后颈。“你怎么能这么可爱。”

“这怎么就可爱了……”小孩呆呆地眨一眨眼。

完了。伊邪那岐想。刚清算完账,他又添一笔。

 

7. 沙滩和海豚

 

私人飞机降落在他们与世隔绝的秘密基地,沧海之原。

这里是世界另一端的大海深处,一不大不小的热带孤岛,周围暗礁丛生,且常年笼罩在海雾之中,别说很难为人接近,外人兴许都找不到。

到时恰是黎明,在飞机上补了些觉的两人用不着再度休息,回到岛上的别墅安置好行李,便在灿烂的阳光下出门去了雪白晶莹的沙滩。

须佐之男穿的是堪堪到膝盖以上的黑色鲨鱼皮泳裤,紧贴在腿上,勾勒出漂亮的大腿轮廓;他兴冲冲地划着码头上的小独木舟离开海岸前去浅海,到地方后放下铁锚,朝岸上的伊邪那岐兴奋地招一招手,便一个鱼跃扑进了湛蓝又温暖的热带海水里。

伊邪那岐则安置好阳伞,老大爷似的舒舒服服躺倒在沙滩椅上,煞有介事地戴上墨镜。

他抬眼眺望,金发的少年正在海水中与海豚嬉戏,捧着热情地蹭着他锁骨的小海豚,笑得很是开心,好似还在说话……

说来不知为何,部门里的军犬除了自己的训导员也最听须佐之男的话,伊邪那岐还以为他只能跟猫猫狗狗畅通交流,没想到势力都扩展到海里了。

一念及此,他忍不住一笑,然后舒舒服服地灌下自己一大口冰镇啤酒,是放在老大爷保温杯里偷偷带来的,可没敢叫老妈子似的管着自己的养子知道。

如此享受片刻,须佐之男忽然回到了沙滩。

伊邪那岐手忙脚乱地把保温杯藏好,见小孩上半身滴着海水,被阳光照得熠熠生辉,一头比太阳更加耀目的金发也软绵绵地贴在颈项上。

他轻巧地晃着脑袋,把头发上的海水甩干,抹了把眼睛,一路小跑到阳伞下,重重地扑在养父的怀里。

伊邪那岐猝不及防间被他整个人砸在身上,差点眼冒金星。“嘶……臭小子,越发胡来了?伊吹果然是跟你学的……”

须佐之男头也不抬,只在他胸膛上蹭了蹭额头。“游累了。”

伊邪那岐失笑,笑间揉了揉他湿漉漉的金发。“果然胡来。”

“您才是胡来。”他的养子伏在他胸口,此时此刻抬起头来,说话的气息拂上他的肌肉,“您答应过我戒酒的。”

伊邪那岐一脸正气凛然。“我没喝!”

小孩直接一口咬上了他的双唇,含混不清地咕哝:“还有味道呢。”

伊邪那岐无计可施。“只是啤酒……”

须佐之男不说话,只是盯他,挂着水珠的睫毛在微风中一颤一颤。

伊邪那岐在这般目光下只能缴械投降。“是我不对。”

“认错也该有个认错的模样吧,父亲大人?”须佐之男眉目不动,神色仍旧仿佛是在临敌。

伊邪那岐乖乖地举起双手。“由你处置。”

他的孩子这才刹那间收却演戏的面具,开开心心地笑了:“我可是好久没和您一起潜水了。”

伊邪那岐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乖乖地穿戴上潜水的器具,随养子一同从码头上跃下,进入浅海。

沧海之原的浅海清澈见底,明媚炙热的阳光能够直直投射到水下细白的沙上,泛动起金色的波浪光斑;水下五光十色的珊瑚犹如城池般铺散开来,游弋其间的热带鱼成群结队。

须佐之男入迷地凝望着大海中的欣欣向荣,时不时地举起水下相机捕捉下一瞬的生机。

伊邪那岐则含笑凝望着这世界与身处在这世界中的金发少年。

方才与他嬉戏的海豚们也穿梭在他们两人之间,有两只幼年海豚还好奇地蹭一蹭伊邪那岐。

须佐之男掩在水镜下的一双金瞳开心地一弯,将镜头对准了养父与小海豚,按下快门。

伊邪那岐在水中出不了声,只能从喉咙里轻声一笑,慢吞吞地游向他,取下自己嘴里的呼吸阀,低头吻了吻孩子赤裸的肩膀。

须佐之男仿佛一条灵巧的小人鱼一般下潜并躲开,身姿和缓而优雅。他朝伊邪那岐做了个手势,迅速游到了小海豚身边,也不知道跟海豚是怎么交流的,竟叫小海豚头顶着相机对准了他们。

小孩傻乎乎地比了个剪刀手。

伊邪那岐心领神会,自他身后轻轻地抱住他的腰,与他一同望向镜头,只是他的余光仍旧不舍得离开怀中的少年。

 

8. 浴室和蛋糕

 

在海里胡闹到了中午,两人方才回家。

伊邪那岐看着蹦蹦跳跳地跑去厨房的养子,故作哀怨。“你就这样把老父亲丢下不管吗?”

须佐之男从厨房门前探出个金毛小脑袋,嘴里叼着半块电光晶石软糖夹心小蛋糕。“您不会连洗澡也要我帮忙吧?”

伊邪那岐夸张地作捧心西子状。“你这小孩吃块蛋糕就能充电,你的老父亲可是老胳膊老腿了……”

“我不干。”须佐之男咬下一口蛋糕,“除非您中午只想吃小鱼干。”言间使坏地挤一挤眼,“我本来可想做什锦火锅和炸猪排,这样您一洗完就能吃上热腾腾的……”

伊邪那岐立即决定向自己的胃妥协。“臭小子也不早说!”

他转身就去浴室,刚放好水,便被小孩扑上来挂在背上,笑嘻嘻地啄了一口脸颊。“我总不能一身海腥味去做饭吧?”

伊邪那岐气不打一处来,反手不轻不重地拍了拍自家小孩的脸。“非得要跟我作对,嗯?”

“其乐无穷。”须佐之男悄声说,得意洋洋。

伊邪那岐咬牙切齿地笑出了声,笑间恶狠狠地把背上的孩子摔进了池子里,在水花中不紧不慢地解开了衣衫。

 

9. 午饭和承诺

 

简简单单洗个澡洗了好长时间,伊邪那岐方才把饿得开始在自己身下拳打脚踢的小孩放走,听他骂骂咧咧地穿上衣服走出浴室。

他自己倒是不着急,慢吞吞地换罢衣服出门后,听见厨房里

伊邪那岐摸了摸厨房的门把手,门是锁着的,不由失笑——有一回他自告奋勇地想要给孩子做饭,结果差点把厨房炸了,从那之后,须佐之男便给厨房门安上了锁。

不过呢,这锁倒是也没怎么用过,不然早上他也没法闯进去逗洗碗的小孩……看起来方才在浴室里太过放肆,弄得小孩记仇了。

伊邪那岐惆怅地摇一摇头,乖乖地坐到餐桌边等着上菜。

没过多久,须佐之男端着火锅出来了。他裹着他最喜欢的那身黑色围裙,一角绣了个可可爱爱的金色小闪电,周身上下只胡乱地套着一件有点大的白衬衫……伊邪那岐觉得那是自己的。

餐桌上很快便布好了菜。什锦火锅,炸猪排,土豆泥与茶碗蒸等几样小菜,少年熟练地从一旁的饭煲中盛好米饭,端给养父,再给自己盛上一碗,坐到他侧边,双手合十咕哝了一句我开动了,便动箸开吃。

“还生气吗?”伊邪那岐忍不住问。

须佐之男一愣,嘴里还填着米饭,腮帮子鼓鼓的。“生什么气?”

换作伊邪那岐尴尬地摸一摸额角。“你把厨房门锁了。”

“不然要放您进来捣乱吗?”小孩没好气道。

伊邪那岐哭笑不得,半晌之后,叹了口气:“没生气就好。”

须佐之男端正地在碗上放下筷子,沉默片刻,方小声继续:“而且刚刚我又收到了天照部长的邮件。过几天还有一项任务,她希望我搭一把手。”

伊邪那岐眉头一绞,险些就要把筷子摔到碗上。“越发过分了,我们刚放了一天假……”

须佐之男埋头不语。

伊邪那岐读明白了他的神色。“你答应她了?”

须佐之男摇一摇头。“我还没有回复部长。但是我觉得,任务早一天完成,便能少一些人受苦。”

伊邪那岐无可奈何地望他片刻。“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您不生我的气吗?”须佐之男睁大双眼。

“为什么要生你的气?”伊邪那岐反问,“你做了自己想做的决定,那尽可去做,我怎么会阻拦你。”

须佐之男提一口气,最终还是一言不发地拿起筷子。

“你做饭的时候便在想这件事?”伊邪那岐也继续吃饭。

须佐之男嗯了一声,也不抬头。

“所以才锁上门的?”伊邪那岐问。

须佐之男沉默少刻,很轻很轻地点头。

伊邪那岐轻声一笑:“是不愿我阻止你,还是不愿我如现在这样放你走?”

“您明知故问。”小孩闷闷地开口,“我宁可您至少怪我一句怎么不和您商量,也不想您这么干脆……仿佛根本不在意我居然在假期也要离开您身边。”

伊邪那岐望他少刻,方才一弯眉眼。“天照第一个找的是我。我说看你想不想去,你若是想去,那我就跟你搭档。所以她才又找上你了。”

须佐之男的筷子啪的一下掉在桌子上,面色恼怒。“您怎么不早些告诉我?”

“既然我没有答应天照,那么早点告诉你也没有意义。”伊邪那岐逻辑清晰。

须佐之男无言以对,但瞪着养父的目光越发气急败坏。

伊邪那岐又是一笑:“不过你既然想去,无非是你我的假期提前结束。这我倒跟天照说了,加班费是少不了的。”

须佐之男恶狠狠地埋下头去。“我还犹豫了好久……我不想在假期里抛下您,又不想不尽自己的职责……”

“我们本就有共同的职责,孩子。”伊邪那岐说,“你不可能抛下我,正如我也不可能抛下你。我们注定并肩,也注定同在。”

须佐之男抬首望他,目不转睛。

“哎?”伊邪那岐又低头看火锅,“是不是要烧干了?”

须佐之男回神,连忙关火,搅了搅火锅的汤底,稍稍松了口气:“是过火了些,但是还好。”

“那我不客气了。”伊邪那岐笑眯眯地给自己夹了一筷子煮得恰到好处的牛肉与蔬菜。

须佐之男忽的闷声道:“您……等一下。”

“还要加佐料吗?”伊邪那岐问。

须佐之男不答,只是倾身上前,隔过一方小小的桌角,小心翼翼又无比郑重地吻了他的唇角。

“我爱您。”他说。

伊邪那岐深深地望他,然后忍不住笑了:“还真是最好的佐料啊。”

 

10. 游戏和分手

 

伊邪那岐喜欢打游戏。

这个消息倘若叫部门的新人知道了,恐怕得惊得下巴都掉下来;不过,稍对伊邪那岐有些了解的,怕是会觉得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毕竟在部门中号称初代武神的这位大人,面上看起来威严赫赫,实则相当不着调,有着小男孩的各种爱好,喜欢玩游戏……嗯,也不是多么奇怪的事情。不过呢,他的弟子兼养子,二代武神须佐之男没有继承这个爱好,业余时间只喜欢照料小动物和钻研厨艺……这倒是不为人所知了。

但此时此刻,伊邪那岐便靠在软绵绵的沙发垫里,怀里除了手柄,还有个正在研究手柄键位的自家小孩。

“准备好了吗?”他笑眯眯地凑近孩子的耳畔。

须佐之男捧着手柄,有些手忙脚乱。“我……我还要记忆一下……”

“不用太认真。”伊邪那岐径直按下了开始游戏。

须佐之男只好开始磕磕绊绊地操纵自己的小人在厨房里做饭,端菜,上菜。

“父亲大人!您不要堵我的路!”

“哎哎哎孩子把黄瓜给我!”

“怎么给……”

“扔过来!”

“啊啊原来还可以扔吗!啊怎么还可以摔倒……我这就再去拿一个!”

“蠢孩子你扔的是盘子!”

“对不起父亲大人!啊啊啊时限快到了……”

第一关他们就卡了半个小时,互相大喊大叫得口干舌燥,最后以气急败坏分手告终。

五分钟之后,他们补充了一些水分,又回到沙发上,气鼓鼓的小孩坐在养父的怀里抱起手柄来。“我就不信了!再来!”

“冲!”伊邪那岐也斗志昂扬,昂扬罢,笑眯眯地揉了揉孩子翘起的金发。

 

11. 烟花与相册

 

不知不觉打游戏打到入夜,其间吃了些零食权作晚饭,伊邪那岐决定对小孩执行防沉迷机制,把小孩重新拉到了夜幕降临的海边,神秘兮兮地掏出了大宝贝。

一箱子烟火。

须佐之男本来打游戏打得昏昏欲睡,这下子直接满电了,蹦蹦跳跳地先点燃了满满两手的魔法棒,作势跟身旁的养父用魔法棒当刀剑互相比试。

伊邪那岐自然也兴致勃勃地陪他胡闹,把魔法棒点完,便是一箱子巨大的十二响烟花。

夜空之中只有皎月,月色之下只有茫茫无际的大海与孤岛。烟花升天,在这样一片天地间灿烂而渺小,转瞬即逝的炸裂声迅疾融入了仿佛永恒的海浪声中。

坐在沙滩上的须佐之男抬首,无言地用相机拍下绽放的烟花。

“我刚刚看手机,天照部长又发来邮件了。”他说,“那项任务,我们最好明天,最晚后天走。”

“看来她着急得很啊。”与他并肩仰望夜空的伊邪那岐波澜不惊。

须佐之男没有回答,只是稍稍侧头,倚在养父的肩上,查看着相机之中今日拍下的照片。

按照部门规定,他们不可以留下任何私人相片,以免绝密泄露。所以这个相机只能在沧海之原存在。

须佐之男没有回答,只是倚在养父的肩上,查看着相机之中今日拍下的照片,一格一格翻过,定格的天堂。

按照部门规定,他们不可以留下任何私人相片。所以这个相机所保存的天堂只能在沧海之原存在。

“你想明天走,还是后天?”伊邪那岐问。

“明天。”须佐之男关上相机。

“这么着急?”伊邪那岐叹了口气,“也不必这般拼命。多玩一日也没什么。”

须佐之男轻轻抬头,头发在伊邪那岐的肩上摩挲出簌簌的响动。

“早去早回。”他绽开一抹干干净净的笑容。

伊邪那岐抚了抚他的发丝,柔顺的金发和着星光从他指间淌落。

 

12. 睡前吻与誓言

 

一天疯玩下来,须佐之男沾床就睡,双手乖乖巧巧地缩在伊邪那岐的胸前。

伊邪那岐伸手到身后拧灭了台灯。

在黑暗中,他恍惚间想到十余年前收养这小孩的时候。那时真是个孩子的小孩睡得很浅,因为被抛弃在暗巷里,目睹过各种暴力犯罪,自己经历过被囚禁后眼睁睁看着同被绑架的朋友们被歹徒残杀的惨事,经常会半夜惊醒。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男孩子的自尊心作祟,小孩从来没有开口和他说过害怕;但伊邪那岐总不是个傲慢到看不出孩子异样的愚蠢成年人,他强行提溜着小孩的后颈脖把他扔上了自己的床。小孩有几次中途强行微笑着说没事了父亲大人我一个人可以睡,但回自己的屋子后又哒哒哒地跑出来,摸到他的卧室门口,也不进来,有几次竟睡在了门口的地板上,好似这样就足够安心也不至于打扰到养父。

伊邪那岐看得心疼,也不容他分说,把他原来的小卧室给填成了仓库,命令他从今以后就和父亲大人一起睡。

大约是到孩子开始长成少年的时候才终于又分开的。不过,那时候伊邪那岐便养成了在养子入睡前一定会亲一口他的额角的习惯,小孩也习惯了,不这样亲一下仿佛真没法甜甜地睡着。

伊邪那岐垂首,双唇轻轻地碰了一下少年的前额。

少年在他胸前无意识地蹭了蹭那一头软软的金发,毫无戒备,毫无恐惧。

“这样就好。”伊邪那岐低语,“你再也无需害怕。”

少年在他怀中悄声回答:“您再也不会孤寂。”

“没睡着啊?”伊邪那岐轻笑。

须佐之男睁开那双即便在黑暗中也熠熠生辉的金瞳,注视着他。

“谢谢您,父亲。”他倾身上前,轻而虔诚地吻上伊邪那岐的双唇。

伊邪那岐温柔地环抱住他的后颈,在唇舌交缠间轻声说:“谢谢你,我的孩子。”

他们在黎明中相拥而眠。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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